第19节(1/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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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名长留的终于没能长留。

    那人拉着他手按在心口,说,我还爱你,只是这里,已经荒芜了。他沉默,然后背过身,走。城荒了,总有后来人把它重建起来,但心荒了,有谁能再填满?奈何?留君不住从君去!那人离开那个晚上,他独自坐在嵌春殿,青玉灯明明暗暗,远远听着渐起的喧哗声,忽而微露浅笑——原来,原来他的疆土浩荡无涯,却独不及,那极西之地的长留山!

    年轻的君王忍不住失声恸哭……嵌春殿自此深锁。

    清平盛世,许多心绪只向暗中折磨。是谁说破愁须仗酒?总是更深时分,一盏灯,一杯酒,一个人在心里兵荒马乱地想着那个人,心心念念都是他从容一笑。宫室已非当日,却总燃着一炉佛手,清清淡淡,如影随形,浑然无迹之间,已幽幽地直入心底,又别是一番追魂摄魄滋味……

    ——我为你取名长留,为什么你却不能长留?而这永夜寂寥入骨相思究竟又该如何生受?!

    等到战火起时,便一意孤行点了裴章做大军主帅。生平第一次,他放开了苍生黎民,忘记了社稷江山。既是一身伤心留不得,那么,总可以拼却天下,来换他长留!然而终究没赢。

    一年一次,他问:“你为什么不肯回来?”

    一年一次,他答:“我已找到我的地方。我要你作个旷古绝今的圣明天子,我要保住你的江山不容任何人染指,我要助你开承平盛世……”

    直到有天,边关送来他的奏折,再看上面落款,赫然已是万统二十三年!连呼吸都是一窒!他想起有句话一直忘了告诉他——长留,其实我一直都明白你。

    香是佛手。人是长留。这一夜,四十三岁的君王不能入睡。

    春日的花香被碾碎在山路上,清脆的马蹄声远远传开,仿佛可以穿过这连绵的无已山一直传到那人的枕畔。北地的月色如练如帛。他驰在月色中……

    香是佛手。人是长留。悠悠苍天,这一次,请你厚我!

    ——番外完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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