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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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底的泪光忽然碎了,邝简心里一紧还来不及回应,杀香月忽然毫无征兆地跪了下去!

    他的脸上露出极端痛苦的表情,邝简用力地托住他,却还是不受控制陪他一起坠下去,忽然的阴影里,杀香月的瞳孔忽然放得好大,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捉住他的衣襟,委屈地说:“你怎么能这么说我,我是真心的,你怎么能这么说我……!”然后手指忽然一松,软软地垂落了下去。

    两个人吵架吵得乱七八糟,杀香月又忽然发病,邝简吓得魂飞魄散,把人抱进屋里又是好一阵手忙脚乱。走当然是走不了了,邝简给杀香月灌了药,杀香月筋疲力竭地喝完直接睡了过去,邝简又回到厅里收拾起满地满桌狼藉,一边收拾一边暗叹他俩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啊,平时也算有些理智,怎么生个气就能吵成这个样子,他整理屋子整理了许久,中间时不时去看看杀香月的情况,之后洗漱、换衣、上床,杀香月察觉到床铺上沉了一下,朦朦胧胧地翻过身来亲了亲他,刚好他药性有些发了,便主动解开下裳贴着邝简磨蹭着做了一次。

    夜很快沉了下来,整个辉复巷静静的,甚至听不见主街上遥远的敲梆声,虫子落在芭蕉叶上,夏蝉发出有节奏的鸣声,庭院里的花草吐纳,镇定舒缓地一呼一吸。

    半夜的时候,邝简赤身搂着杀香月,忽然没听见对方的心跳声,梦中直接吓得惊醒,慌乱中抓他的手腕摸他的脉搏,杀香月身子很凉,肌肤触感像将死之人一样柔软苍白,但还好,还有震动,那震动虽然轻微,却像湖水一样一波一波地传到邝简的身上,让他惊恐中生出无比的感激,杀香月被他摸得模模糊糊地醒过来,茫然又疲惫地看着他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邝简此时才算是放下心来,但也再无睡意,挑起灯,罩上灯罩,手臂穿过杀香月的腰腹,把人搂紧。

    杀香月不适地挣了一下,下意识地拉上小被褥把自己满是痕迹的身体裹住,转过身,旸着眼眸问:“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他睡得迷迷糊糊,却还记得伸手摸邝简的脸,有些愧疚地问:“疼不疼?”

    邝简没说话,抓过他的手,用嘴唇贴了贴他的掌心。

    杀香月被他轻轻啄了一下,闭着眼露出一点笑意来,喁喁地对他说:“我刚才是气疯了,不该跟你动手,你不要生气。”

    万籁俱寂的时候,再冷硬的人也会温柔起来,邝简支起手肘静静地凝望着他,看着他呼吸逐渐平缓,神态变得安详,说来好笑,最开始明明是杀香月理屈,最后结果却混乱成这个样子,其实杀香月也知道自己理屈,刚刚亲热的时候邝简能感觉到他有多紧张,多讨好,一遍遍地对自己说他是真心的,是啊,他知道他是真心的,杀香月没有动情,只是被反复的抽|插强行带起了欲望,邝简感觉到他很焦躁,像是心里想配合,身体却无法配合的人偶,总是到不了那一点,最后叫得声音都变了,才勉勉强强和他来了一轮。

    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了解他,有时候却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,有时候又觉得了不了解都不重要,杀香月这个小陌生人,他本来就不太允许别人靠近他,但是他已经把能捧出来的真心都给了他。

    “你之前问过我,”邝简静静地凝望着杀香月,低声道:“为什么不像耿逸春那样走科考那条路。”

    杀香月缩着脖子把自己蜷紧,睡眼惺忪地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邝简温柔地看着他,杀香月快睡着的神情那么安详,平常紧绷的样子消失了,就像一只漂亮的油光水滑的窝在自己身边的猫,邝简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,讲故事一样对他说:“这件事说来话长,正统五年的时候,我十五岁,当时父亲刚升任北京兵部尚书,我举家从金陵搬到北京,第二年就是我要参加科考的时候……”

    他从没和别人谈过他的家庭,一则他觉得没什么好谈的,二则他走的并不是父亲那条路,知道的便是知道,不知道的基本也不会和那个圈子有所交集,谈之也是无益。

    “我父亲的职位应该算是很高,位列中枢,身在内阁,大明朝整个行省官僚加上各省一把手,他们都算在一起的话共六十三人,大概就是这世上最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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