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6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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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过一遍,城南十五公里的城墙,他上半夜走一圈,下半夜走一圈,他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说说话。

    刚刚开口的是太平教城西一处香坛的坛主,大叔说起话舌头不是很利索,但是很有表达欲,脑子也清楚,很多贡院的学生都喜欢晚上来找他说话,这要是平时,这些眼高于顶的天子骄子看到太平教徒都是:“诶!我来为你们破除破除迷信。”但是现在家国有难,太平教掌教一夜间拉起这样一股强大的民间力量,主动施以援手,他们再饱读诗书,也不敢再小看这些可能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老汉、也不敢再拿以往的观念看太平教。

    “那正名了,你们要做什么啊?”

    有年轻的学生笑着善意地打趣:“走出金陵散播教义,发扬光大把?”

    “瞧,瞧你说的!”那坛主淳朴地大笑:“你,你说老道士,得,道道之前干什么啊?吃,吃饭,喝,喝水,念,念经,那,那得道之后干什么啊?吃,吃饭,喝,喝水,念,念经!”

    “呿,装什么好人,”一个不和谐的、稚嫩的声音插了嘴,“这次倭寇打咱们,就是你们前掌教挑起来的!”

    此事已经不算什么秘密,金陵城中有很多人都知道前镇府司指挥使就是太平教前掌教,此人在朝在野、里通外国,今日金陵围城之祸便是他一手炮制,那坛主本可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,但是他却说:“哎、哎这个话不能这么说!哪儿,哪儿…没有害群之马啊!

    “你看你们那个唐、唐观,王、王振!他、他们还下令,杀、杀了茨菇那个小姑娘呢,当、当初那么多尸尸首是太平教收的!难、难不成因为有过坏人,我、我们就不认他、他们曾经对我们的好啦!就、就像我、我们也不恨应、应天府,守、守备衙门,他、他们不是给、给我们修房子嘛!做、做人没有这个道理,有、有恩就是要报的!”

    “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太平教掌教杀过人,以命偿命,他也应该被斩首的!”

    那声音忽然异样地激动起来,坛主心头一动,回头去看,竟是那个姓付的小孩——

    这个胖乎乎的小子他有印象,年纪最小,却自报奋勇来运送东西,浑身一把子力气,每日都满腔热情地跑来帮忙。

    “不、不是说他’所,所涉之案,隐,隐情颇多‘嘛……”那坛祝的声音不由地有些虚了:“我,我们还是很关心他的,当,当初,特,特意记了丰,奉城侯这句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隐情!”

    火光凌乱,那孩子满眼是泪,高声叫骂:“还不是他是淮安府府尹的儿子,他爹是冤枉的!”

    不管多小的孩子,当他遭遇屈辱和不公的时候,他都可以牢牢地将这种感觉记上一辈子:“我父亲就是鬼见愁杀害的!——守备衙门装好人,公然把太平教掌教揽到麾下,你来说一说,他父亲的人命是人命,难道我父亲的人命就不是命嚒?!——他想当好人?好啊!先赔我爹一命,再说当好人的事情!”

    他劈头盖脸一番话,震得那坛祝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说罢,那孩子像是再也无法忍受眼前大人的颠黑倒白,拧头蹬蹬蹬地踩着石阶跑下城楼去——

    篝火噼剥,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七八人久久不动,一片沉寂的黑夜里,他们沉下眉头,再也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杀香月站在城西石门楼的门洞里,尚不知危险将至,玉带娇和琉璃珥围在他的身边,正孜孜不倦地想办法逗他说话。

    杀香月的情绪很低迷,十余天了,她们没见过他笑过。此时他原本该在城墙上待命,但是三日前那场突袭后,城楼上的守卫已经没有替补可以换岗了,他刚刚上去查了一次,他的手下和应天府的差役还挺怕他的,他不想他们一直这么紧绷,便跑到城门洞里嚼烟叶子。

    玉带娇意意思思地靠近:“你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啊?”

    “嗯?”杀香月靠着冰冷的石壁,哑着声音抬了抬头:“有嚒?”

    他有雕刻出来的美貌,城门外灯火斑驳,映得他的轮廓锋锐又柔和——琉璃珥是淡颜,杀香月是浓颜,以前他穿浅色玉带娇还看不太出来,如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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