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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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头里,睁着眼,发现心里空空的,却不知是为什么。

    现在的我,只想平静地过完余生,其他的丝毫不去奢求。

    我想我需要一份安定的工作,过上正常的日子。

    母亲托人在铁路局给我找了份工作,做的是记录员。

    每天记录些来去乘客量,落实零件缺补情况,工作琐碎,倒也还轻松。

    我穿着墨色的工作服,站在铁轨边,踩着鸽子蛋大小的石子,看着两条钢制的轨道或平行,或交错地延伸至远方,觉得自己的人生恍若一梦,虚度的光 Yi-n 永远追不回来。

    铁轨边有一簇簇的野菊花,嫩嫩的黄色流动,有野狗会跑过来用鼻子使劲嗅,或将之咬成锯齿形。

    黄昏时分,斜阳西去,铁轨边空旷一片,望过去像是和天际融合在一起。

    微微的犬吠声,我慢慢踱步,我是喜欢这一刻的静谧的,也许到了一定的年纪,人都是希望安静的。

    想起那个一直渴望飞翔的诗人最终选择卧轨自杀,最终融入他诗中的世界,血液,火焰,奔腾,燃烧。

    生命竟是如此顽抗,却又是这般脆弱。

    坐在草地上,望着天空,黑夜从大地升起,又是一天结束了。

    每天都有固定的一段时间想念楚竞,也会想以前的事,大学生活,监狱生活,流离的生活,很多悲欢喜怒都过滤尽了,现在回忆那些一点也不难,只是回忆,只是过去的事。

    也会想起他。

    虽然面容模糊,却依然能够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每个日子。

    现在想来,当时所谓的幸福也大多是自己臆想,营造的,现实也许一直是冷静,理智的。

    最终还是输了,输到一无所有。

    那份情感,那份惯 Xi_ng 的情感,我想终于是像母亲肚子里剪断脐带的那块肉,从我心里消尽了。

    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。

    但半年后,还是再次遇见了他。

    那天,陪楚竞爷爷去医院检查,看到一对夫妻正从产检室出来,长发的女人穿着粉色的棉绒裙,挺着浑圆的肚子,微微靠在一边的男人怀里。

    男人正是他。

    像看万花筒似的,一切好似斑斑驳驳,脑子里只是零零散散的碎片,好久,才看清他的样子。

    和想象中的不同,他瘦削了,头发依旧很短,穿着黑色西服,和很多很多年前的颀长背影一样,只是微微驼背了。

    他们拿着一份婴儿手册翻看,手册上的婴儿粉嫩的脸,白白胖胖的身子展开小手臂等着父母拥抱。

    那应该是他又一个孩子吧。

    我站在原地,呆呆看了会,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排队为老人家拿中药,却看见他排在我前面,隔着几个人,可以清楚地瞧见他黑色双鬓。

    这一刻,他离我那么近,我曾以为我们不可能再处于一个平地。

    时间真是微妙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看看手表,又按按手机,终于转过头来。

    我的眼睛对上了他的。

    那双依旧黝黑却带着疲惫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小…冬?”他缓缓开口,握着手机的手一僵。

    我笑笑。

    他慢慢走过来。

    “是你吗?你回来了?”

    我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过得还好吧。”他看着我,眼神复杂,咬咬嘴唇。

    “还行,”我淡淡地说,“你呢?还不错吧,刚刚看见你和你太太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,我们来配药的,懿若怀孕五个月了。”

    “真好,又当爸爸了,恭喜。”我笑着。

    他也笑着。

    寒暄几句后,各自拿了药,各自离开。

    一个星期后,我再来拿药,又看见了他。

    “小冬,又来配药?”

    我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你呢?也是拿药?”

    “哦,不是,我只是路过。”他的神情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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