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节(1/2)
年发生的第六起车祸……”
这是一起很普通的车祸，每日都有发生。我面无表情地扫过报纸，在看到伤者图片时心里猛然一揪。余肖路的照片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照的，年貌似乎只有高中的他，正一脸僵硬的对着镜头，笑容尴尬。
他不太喜欢照相。如果看到这样一张丑丑的照片被贴上了报纸，一定会蹙眉。我抿了抿嘴。忽然间发现，我和余肖路，甚至从来没有拍过一张合影。
嗯，他伤好出院时，一定要拉他去照大头贴。选Ａ３的大小，打上彩色磨砂，据说这样永远都不会褪色。
十七、
“请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。”护士懒懒地问着，连眼睛都懒得抬，甚至张嘴地打了个哈欠。
余肖路的家人哭成一团。我以为他早已和家里闹僵，可没想到他的家人在他出事后，像是凭空出现一样，将急救室门口窄小的走廊挤满。他们哭得声音很大，很吵，让我的心都慌了起来。我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，就连以前和我从未见面的余肖路她妹妹，都对我冷眼相视，充满敌意。我只能保持沉默。
护士把单子递给哭得最厉害的余妈妈，声音冷淡，不近人情，“请病人家属签字。”
十八、
“签什么字？”余肖路的母亲呜咽着，“我的路路那么好的孩子……这都是造了什么孽……”
“病人需要做手术。由于手术的成功率不高……你们只有签字才能让手术继续下去。”
“不签！”余肖路的父亲斩钉截铁。
“不做手术，病人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九十九。做手术的死亡率是百分之八十。”护士的声音像是涂过一层金属磨砂，机械而冰冷。数据是最锋利的武器，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。
余肖路的妈妈伸手夺过护士手中的文件夹，急急地签下了字，好像晚一秒余肖路就会跟着失去一样。她苍白的手指一直在颤抖，字迹扭扭曲曲。她又哭了，字迹被大滴的圆形水迹冲湿。护士有些不满，小声安 We_i 了一声便离开。
十九、
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存活率。这个数字从我脑中一晃而过。但那时我仍旧信心满满。
我想，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，他也会回来的。他承诺过要对我很好很好。他从来没让我失望。我相信他。
我第一次发现。原来余肖路的一颦一笑已经深深植入了我的骨髓，自此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分离。
二十一、
等待是漫长的。急救室的灯在黯淡的走廊里，闪着红色的幽光，像是俗套的医院闹鬼事件的发生场景。这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阶梯。余小路的母亲因为伤心过度，此刻已经昏睡了过去。余肖路的妹妹斜眼扫过我，口气离友好相差甚远，“你怎么还在？”
我沉默。我固执。我决定他一醒来就带着他离开。以后不用他对我很好很好，只要他乖乖的待在我身边。
二十一、
余肖路死了。
穿着白大褂的医生，塑胶手套上依稀能见斑斓的血迹，他说，“对不起，我们已经尽全力。”
他轻轻地叹了口气，很轻很轻，但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随之塌陷。
在很长的时间里，我都感觉不到难过，甚至听不到余肖路家人嘴里发出的悲鸣。我的心口只有麻木。好像被掏空了的瓷器，随着轻轻扫过的微风，发出空洞洞的声音。
我想这怎么可能。他怎么会把我抛弃在这里，一个人独行了呢？
我站起身，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下。
二十二、
死了？
死了。
二十三、
余妈妈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。她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，单手拽住我的衣领，面目狰狞。这时候我想，如果她手里有一把刀的话，她会毫不犹豫地对着我砍下来。我仿佛已经闻到那血腥四溢的气味。我有力气挣脱开她，可我却没有。脚被她充满血丝的眼睛狠狠地钉在地板上，仇恨刺穿了我的 X_io_ng 口，但和失去他的疼痛比起来
这是一起很普通的车祸，每日都有发生。我面无表情地扫过报纸，在看到伤者图片时心里猛然一揪。余肖路的照片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照的，年貌似乎只有高中的他，正一脸僵硬的对着镜头，笑容尴尬。
他不太喜欢照相。如果看到这样一张丑丑的照片被贴上了报纸，一定会蹙眉。我抿了抿嘴。忽然间发现，我和余肖路，甚至从来没有拍过一张合影。
嗯，他伤好出院时，一定要拉他去照大头贴。选Ａ３的大小，打上彩色磨砂，据说这样永远都不会褪色。
十七、
“请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。”护士懒懒地问着，连眼睛都懒得抬，甚至张嘴地打了个哈欠。
余肖路的家人哭成一团。我以为他早已和家里闹僵，可没想到他的家人在他出事后，像是凭空出现一样，将急救室门口窄小的走廊挤满。他们哭得声音很大，很吵，让我的心都慌了起来。我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，就连以前和我从未见面的余肖路她妹妹，都对我冷眼相视，充满敌意。我只能保持沉默。
护士把单子递给哭得最厉害的余妈妈，声音冷淡，不近人情，“请病人家属签字。”
十八、
“签什么字？”余肖路的母亲呜咽着，“我的路路那么好的孩子……这都是造了什么孽……”
“病人需要做手术。由于手术的成功率不高……你们只有签字才能让手术继续下去。”
“不签！”余肖路的父亲斩钉截铁。
“不做手术，病人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九十九。做手术的死亡率是百分之八十。”护士的声音像是涂过一层金属磨砂，机械而冰冷。数据是最锋利的武器，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。
余肖路的妈妈伸手夺过护士手中的文件夹，急急地签下了字，好像晚一秒余肖路就会跟着失去一样。她苍白的手指一直在颤抖，字迹扭扭曲曲。她又哭了，字迹被大滴的圆形水迹冲湿。护士有些不满，小声安 We_i 了一声便离开。
十九、
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存活率。这个数字从我脑中一晃而过。但那时我仍旧信心满满。
我想，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，他也会回来的。他承诺过要对我很好很好。他从来没让我失望。我相信他。
我第一次发现。原来余肖路的一颦一笑已经深深植入了我的骨髓，自此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分离。
二十一、
等待是漫长的。急救室的灯在黯淡的走廊里，闪着红色的幽光，像是俗套的医院闹鬼事件的发生场景。这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阶梯。余小路的母亲因为伤心过度，此刻已经昏睡了过去。余肖路的妹妹斜眼扫过我，口气离友好相差甚远，“你怎么还在？”
我沉默。我固执。我决定他一醒来就带着他离开。以后不用他对我很好很好，只要他乖乖的待在我身边。
二十一、
余肖路死了。
穿着白大褂的医生，塑胶手套上依稀能见斑斓的血迹，他说，“对不起，我们已经尽全力。”
他轻轻地叹了口气，很轻很轻，但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随之塌陷。
在很长的时间里，我都感觉不到难过，甚至听不到余肖路家人嘴里发出的悲鸣。我的心口只有麻木。好像被掏空了的瓷器，随着轻轻扫过的微风，发出空洞洞的声音。
我想这怎么可能。他怎么会把我抛弃在这里，一个人独行了呢？
我站起身，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下。
二十二、
死了？
死了。
二十三、
余妈妈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。她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，单手拽住我的衣领，面目狰狞。这时候我想，如果她手里有一把刀的话，她会毫不犹豫地对着我砍下来。我仿佛已经闻到那血腥四溢的气味。我有力气挣脱开她，可我却没有。脚被她充满血丝的眼睛狠狠地钉在地板上，仇恨刺穿了我的 X_io_ng 口，但和失去他的疼痛比起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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