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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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侵道:“谁准你找来的,朕想回宫时自会回去。”

    陆长侵对着他屈起双膝,先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,道:“罪臣陆长侵叩见陛下,伏愿陛下万岁长安。”

    云晚汀瞪他半晌,才不情不愿道了声:“起身吧。”

    严舜之立即识时务道:“微臣先行告退。”

    陆长侵行至床畔,捧起云晚汀的头发给他梳发髻,低声道:“这破床这么硬,陛下也睡得下去?”

    云晚汀愤愤道:“那也比你的床舒服!”

    寝殿内室有张窄床,不明就里的大都以为那是云晚汀白日里休憩时随意坐坐躺躺的。

    可事实上,那是陆长侵用来睡觉的。

    只不过昨夜陆长侵将他拽……云晚汀想想严舜之还说他罚陆长侵罚得重,根本不晓得陆长侵多么可恨!

    陆长侵给他梳了个圆鼓鼓的小发髻,再蹲下给他揉腿,问道:“跑这么远,腿酸不酸?”

    云晚汀默默腹诽:再酸也比不上昨夜酸。

    他踢陆长侵,开口又赶人走:“休想带朕回去,你自己回。”

    陆长侵不讨他喜欢,却明白谁讨他喜欢,于是道:“臣今日出宫前,瞧见荷风立在殿门外,一直在咳嗽,后来往太医院方向去了,大约身体抱恙。”

    云晚汀立时紧张起来,蹙着眉道:“朕前几日也咳嗽,姑姑大约是被朕连累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着便站起,展开双臂示意陆长侵给他披外衫,继续道:“朕回去瞧瞧姑姑。”

    陆长侵不但给他披上外衫,还罩了件鹤氅。

    云晚汀试图拒绝道:“阳春三月穿什么鹤氅……”

    “春日风大,陛下又才睡醒,”陆长侵不容他抗拒,一面系衣带一面道,“吹着了要喝苦药。”

    云晚汀又轻哼一声,小猪猫一样。

    衣带一系好,他便甩开陆长侵,蹬蹬蹬朝外跑去。

    一路上严家的丫鬟小厮跪了一路,云晚汀来不及一一叫平身,先道“都起来都起来”,又换作“不必跪,通通免礼”。

    他仿佛迫不及待地想将陆长侵甩在身后,然而才跑出主院,胸肺便感到一阵撕裂一样的痛。

    于是他不得不停下脚步,才捂着心口咳了两声,腰上便揽过来一只大掌,将他带到近旁的树荫底下。

    枝繁叶茂,能将二人身影遮住。

    陆长侵给他抚着胸口,语气难掩焦灼:“身体不要了,跑这么急?”

    云晚汀紧闭着眼等那阵锐痛过去,才没头没脑地轻声冒出来一句:“陆长侵,朕要亲政。”

    “亲政便亲政,”陆长侵紧揽着他,不敢轻也不敢重,一股脑道,“明日便亲政都可以,只要陛下不再跑这么急了!”

    “我不要你给我!”云晚汀陡然不满起来,一面推陆长侵一面道,“我是君,你是臣,我要亲政,不必你点头!”

    他情绪一起伏便总是你啊我的,也忘记自称“朕”。

    陆长侵仿佛一瞬间捕捉到他心结所在,又被他下一瞬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惊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他眸底都透出同样撕裂一样的血红色,一面给云晚汀顺气,一面将所有能剖白的话尽数倒出来:“陛下,陛下……您说什么便是什么,臣唯皇命是从……严舜之,请大夫!!!”

    严舜之正在书房面壁呢,生怕自个儿瞧见什么不该瞧见的。

    结果陆长侵猛一下厉声吼叫直穿过门墙,炸雷一样劈得他打了个哆嗦,赶忙奔将出去问道:“怎么了发生何……”

    眼前场景,险些教他眼仁儿一翻背过气去。

    树影里陆长侵袍袖染血,怀中搂着的小龙珠子止不住地咯血,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支离模样。

    严舜之骇得舌头都捋不直:“大夫、大夫呢……快、快请!!!”

    云晚汀坐在一片空茫浓雾之中,他思绪也有些朦胧,辨不清何年何月。

    手背碰到东西,他垂眸,便瞧见一只圆滚滚的木雕小熊。

    这是他阿耶在他四岁时给雕的,父母去世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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