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7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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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梨,伸手探他的鼻息,又去摸他的脉搏,见终于有气了,脉搏虽微弱,但再度跳动起来。

    脸上这才有了喜色,忙扯过被褥,将人重新裹好。

    常衡的喉咙里传来了痛苦的哽咽,好半天儿才哭出声来。

    这次跳冰湖,险些要了孟梨的命。

    寒气入体,在冬日里染了风寒,还高烧不退。浑浑噩噩反复发烧,又反复退烧,持续了半个多月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醒来后,就真的谁也不认识了。

    甚至丧失了语言能力。

    他像根木头一样,静静躺在床上,任凭常衡如何喊他,如何求他,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。

    冬日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,苍白得像个纸人,比死人死得更透彻。

    太医们束手无策,常衡也想尽办法,可效果微乎其微。姬宁和太后也反复过来劝说,但常衡就是看不开,也看不透。

    他快把最后一滴血都熬干了,已经瘦得脱相了,完全没有当初半点丰神俊朗。

    他才二十岁,却已经熬得满头白发,形同枯木。

    直到姬宁说:“皇兄。若一个人一心求死,就是大罗神仙下凡,也救不了他啊!”

    一语惊醒梦中人。

    是啊,孟梨一心求死,一点活下去的意愿都没有了,纵然常衡再如何想方设法吊着他的命,保全他的躯体,也无济于事。

    看着孟梨日渐消瘦,病得都快死了,常衡几度崩溃,已经痛到麻木了。

    再执迷不悟,只怕真要应了姬宁当初的话——孟梨会死在他怀里。

    他和孟梨都是爱情笨蛋,明明两情相悦,却闹了个无法收场的地步。

    爱都以伤害的方式呈现,每一次当常衡以为,孟梨终于服软了,两人才刚刚有了点幸福的影子,孟梨就以更惨烈的方式,来狠狠回击他……

    “你赢了,孟梨。”常衡把脸贴在孟梨的掌心,轻轻地说,“我确实拗不过你。”

    纵然万般不舍,常衡还是选择了放手。那只是一个很平静的夜晚,他抱着孟梨,反复摸他的脸,亲亲他的额头,还有苍白的唇,将那瓶忘川水,一点点灌进了孟梨的嘴里。

    “阿梨,这是忘川水,阿宁说,只要喝下去,就能忘记世间一切情爱。”

    “阿梨,把我忘了吧,把世间所有令你不高兴,令你感到痛苦的事,还有人,通通忘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忘了之后,你可得好起来,好好吃饭,好好睡觉,照顾好自己。”

    把忘川水尽数喂下去之后,常衡把脸埋在孟梨的颈窝,像个孩子一样,无助地哭泣。

    他的手紧紧捂着孟梨的嘴,不让忘川水流出来,眼泪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。

    孟梨有片刻的清醒,想睁开眼睛,再看一眼常衡,可眼皮却越来越沉。

    有什么东西,剥茧抽丝般,不受他控制地逐渐消散——

    最终,他再度陷入了昏迷。

    十一月十八日。

    玄相千里迢迢从白云观赶至离国,随行的还有几个天道院的修士,以及一直没有放弃救哥哥的叶簌簌。

    常衡并没有露面,全程都是姬宁出面协商。

    叶簌簌迫不及待要见哥哥,可在看见躺在床上,一动不动的叶长离之后,眼泪瞬间涌出。

    几步就扑了过去,跪在床边哭泣。

    一声声喊哥哥。

    姬宁收回目光,同玄相道:“劳烦小道长,送叶公子前往天道院。”

    玄相答应了,犹豫片刻后,还是忍不住问:“不知常师兄现下在何处?师兄他还好么?”

    “离国皇室可没有姓常之人,也没有小道长口中的师兄。”姬宁话锋一转,“但道长若问的是离国的岐王,那朕可以告诉你,他很好。”

    玄相还是万般担忧,总觉得师兄过得并不好,他很想同师兄再见一面,可又知道,见或者不见,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?

    师兄已经不是白云观的道士了,纵然在外闯了弥天大祸,天道院也不会出面问责白云观。
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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