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节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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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又有下人手快接住了,就手腕上划了几道伤。

    在梦里他却摔的鲜血淋漓,梦太真实,席澍眼睁睁看着雪白肥腻的脑浆从他脑中流出来。

    然后就醒了。

    这次醒来状态好了太多,席澍下意识捂住了腰间的伤口,摸到一手粗糙。他低头去看,是西医院才有的绵纱布。

    无数猜测划过心头,无奈身受重创,只能先按下不动。

    恰好这时候周大娘推门而入,“孩儿,你醒了,那人给我个破片片喂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骗我嘞,叫什么……忘,怪拗口。”

    席澍这次能支撑着起身了,“醒了,谢谢大娘,还没来得及问您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周大娘摆了摆手,“我没名字,没嫁人的时候家里排老五,就叫我五妞。死了丈夫后,我逮到过熊,村里人就敬我一句熊姐。”

    席澍说:“多谢您,熊姐。”

    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,换成了碎花大棉袄,原本军服不翼而飞。别的倒不要紧,大外套的夹层中有一份战略地形图,绝不能落入外人手中。

    他温和问:“熊姐,您知道我当时昏倒时穿的衣服去哪了吗。”

    熊姐大大咧咧:“嗐,你那衣服上都是血,我特地找男人给你换了套我丈夫从前的衣裳,你可别嫌弃。”

    她手脚麻利从角度的破烂木柜中掏出个布包裹,递给席澍:“我一下没动,就是怕你们衣服里有什么机密。”

    席澍半鞠了个躬,“实在是多谢您了。”

    大娘忙碌得紧,回了他两句话又去外头,席澍这才把包裹打开。里头是一件长款军大袄,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内侧夹层中的纸片,在碰到纸脆硬的手感后才放心。

    这才去摸了另一侧的夹层,里面有几封余晏写给他的信,还有两块表。

    他掏出那块托人从美利坚带回的洋表,放在手中把玩半天,才把它贴到胸口处。

    写信那天的记忆刻在骨髓之上,他还是能回忆起钢笔在沙纸上丝丝行笔声,冷风在鼻中肆虐的清甜干爽味,还有手表在腕上寒气侵肌感。

    本以为要被一碗孟婆汤灌没了,居然死里逃生。

    席澍耳膜听到了心脏歇斯底里的砰砰声,秒针无止紧循环的滴答声。

    但,他的心安谧下来。

    。

    不过一周后,席澍就踏上了西行路。

    这几天蒙周大娘照顾,他把衣服中仅剩的一张银行支票给了大娘。钱足够在北平购置一座小院子,不过大娘不肯离开东北,也不肯要他的钱。

    几番推脱无果后,席澍只得在临走前把支票塞到了大娘铁锅里。她实在大大咧咧,怕放别的地方会弄丢。

    说实话,很不好走,一路过来皆是动荡。他几经辗转,坐了几天的火车才到西京。

    路费还是当了那支大怀表才凑齐的,他把和余晏合照抽走。

    总归是顺着西北风吹回了西北,他胡子拉碴,在火车上闷了几天后浑身一股酸臭味,沧桑得好似山野洞人。

    没办法,都在传他死了,只能低调回西京。

    他口袋里现在掏不出两个钢镚,灰溜溜去街边小摊要份泡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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