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0节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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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每个字都是从他心里剜血。

    本也是该杀的,可天子病卧龙榻,太子懵懂,是燕思宁辅政,代掌印玺。

    那日燕思宁自刑部大牢里出来,看到雪地里已伫成石像的闵霁,只说了一句:“他在等你。”

    起先是见不到,后来是不敢去。这件事办得越是狠心,他就越不敢去见连枝。

    “我怕我进去了,只看你一眼,就再也狠不下心了。也怕,也怕你恨我……”闵雪飞揉着连枝哭湿的脸,掰开他缩在袖口里的手指,用备好的手巾一点点地擦拭,指甲缝里都是污泥,他不敢想连枝在牢里是怎么过的,“他们抄你的时候,有没有弄伤你?有没有对你动刑?”

    好像明白他在说什么,又好像不明白,连枝痴痴地看着闵霁,每一眼都像是最后一眼似的,睫毛底下有流不尽的水。半晌摇了摇头,还是往他怀里躲。

    哪里还是那个人人惧怕的大宦了。

    “怕不怕我?”闵雪飞抱住他,嗓音有些发虚,“我这么害你……”

    连枝仰起脸来描摹他,仍是摇头,怕什么呢,他高兴都来不及。若说怕,他只怕真上了武德门刑场,会被闵雪飞看到自己挨剐的场面,他怕雪飞看了会做噩梦,怕此后自己在他梦中,也都是那样一副肉片淋沥、狰狞可怖的面貌。

    即便是如此了,连枝也不恨他,闵雪飞喉中哽咽,他从座下抽-出个食盒,有一盅小瓦罐,里头是热腾腾的清淡粥水,盛了一碗递他手里,道:“先暖和暖和,慢慢地喝。”

    连枝捧着碗,清汤寡水,是为了适应他的肠胃,可乍一咽下去,腹中还是隐隐地抽痛了一下,他一双眼眸倒影在粥水当中,又脏又肿特别滑稽,眼角还缀着没抹干净的泪。可是看着看着,他突然又哭起来,泪珠子直往碗里掉,惊得闵雪飞接过碗,问他是不是吃得太急,伤了胃了。

    闵雪飞呵热了掌心,伸到衣服当中搓他的腹部。

    “幸好,幸好……”连枝环住他的脖颈,破涕为笑,玩笑似的说,“幸好我没把房子点了!”

    闵雪飞听闻,顿时后怕起来,他竟生过这样的心思!

    连枝饮了一小盏温粥 ,又裹好了狐氅,闵雪飞给他略略擦了擦脸,这才钻出车轿,到前面去赶车。他想着连枝在意仪容,想来是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是这样一幅样子,遂也没叫个马夫,自己亲来掌缰。连枝也不问去哪,只要是跟着他,去哪他都开心。

    车马过了刑部,特意没走会经过宫前的路,而是绕了些远,从寂静无人的民巷里穿过去。连枝撩开车帘向外张望,明明是他在熟悉不过的夏京,他却像是第一次来似的,看什么都新鲜,卖糖的吆喝和挑水的民夫,都仿佛更加鲜活热闹了。他扒着窗朝外看,还不敢相信,自己竟然就这样出来了。

    前一刻他还是牢中待死的罪阉,后一刻他就成了飞出去的鸟儿!像是梦一样。

    到了甜菜巷口,本该拐了,连枝忽然叫了一声让他停下,闵雪飞立刻长吁一声,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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